“为了孩子治病,就算买号我也愿意”
随后,记者又来到了以眼科著称的北京同仁医院。记者看到,原本并不宽敞的院前小路被车辆与行人挤得水泄不通。走进门诊大厅,这里也是人山人海,排队挂号的、拿药的、交费的人络绎不绝。几个同时开放的拿药窗口前,早已排起了长龙。
记者采访得知,虽然排队等候的人多,但拿药的速度还是挺快的,而一边的挂号处由于进入了一天中的“波谷”,并没有出现拥挤的景象。
在同仁医院门口,记者遇到了从广州赶来给孩子看病的一家人,孩子父亲是湖南籍在粤务工人员。孩子的母亲告诉记者,孩子玩耍时不慎让石灰进入了眼睛,现在情况很不好,惟一的希望就是换眼角膜。“我们坐了20多个小时的火车从广州来,下午一点多下了火车就直接到了这里。”他们告诉记者,孩子的叔叔今天上午从北京周边地区赶到同仁医院,从11点多等到了下午接近3点,都没有挂上号。
此时,一直在挂号的孩子叔叔急匆匆地走过来,“快,急诊科大夫让我们把孩子接过去,看看是怎么回事。”记者跟着这又急又喜的一家人来到了急诊科室,此时是下午2时53分。一行人在外面等候。
大约10分钟后,孩子从急诊室出来了。接着,孩子的父亲和叔叔再次回到了单独设立在门诊大楼边的眼科挂号室,记者则陪同孩子及他的母亲、姨妈一同等候。孩子的母亲在一边掩面哭泣,姨妈只得不住地叹气。“之前在广州看眼科,我们看了很久,医院都没有让我们见到专家和主治医师。这次来北京,我们就是想看上专家门诊,这孩子的病拖不得了。我知道大城市看病难、看病贵,但我们实在是走投无路了。”
孩子的姨妈告诉记者,“我好希望他们可以挂上号,今天就能看到,不然一天就白忙了。今晚的住宿费又是一笔开销,我们这种农村人家,打点工不容易。”
说话间,孩子的叔叔和爸爸一脸失望地回来了:“没有号了,医生说让我们明天早上再过来吧。”孩子的母亲听了,眼泪都快要流下来,而一边的孩子好像也明白了,眨巴眨巴那只完好的眼睛,然后,默默地把左眼蒙上的纱布重新粘好。
“要号吗?我可以给你。”正当一家人愁眉苦脸时,一个号贩子走近了他们:“我能给号,但不是专家的,上午的号没专家的。你要号的话,我明天早上陪你们一起去看病,看完给钱。”女号贩子熟悉地介绍着自己的业务。
之前还在和记者说不会相信这些号贩子的这家人,眼神中突然充满了希望,忙上前问多少钱,以及相关的事宜。一个号200元,当听到这个数字,他们迟疑了一下,最后,孩子的爸爸咬咬牙说:“买了!”
当一切条件都谈妥后,女号贩子领着孩子的爸爸和叔叔进了大厅,去办诊疗卡。“200就200吧,贵是贵了点,但只要能拿到号,不耽误孩子的病,我们也愿意。好多有权的、有钱的,甚至不用排队挂号,就能直接看病,有好多号不知怎么就到了这些号贩子手上。我们看个病不容易,只能自己苦苦地等着,有时候好不容易轮到我们了,医院又说没有号了,挂满了。这些情况我们都遇到过,但是真的没有办法,但凡是我们家乡的医院能治,我们都不会跑到这里来。”孩子的姨妈说。
临走之前,记者问他们对于新出台的“10分钟挂号”政策怎么看,孩子的叔叔说:“好事是好事,但恐怕真的很难实现,你知道吗,去年有一次我去挂号,等了3天都没有挂上。挂个号,真的难啊!”话毕,一家人便匆匆告别记者,消失在人海中。
当记者准备离开医院时,看到眼科门诊挂号专区的屏幕上显示,今日已不能继续挂号。不断地有人失望而归,不断地有号贩子主动上前,此时是下午3:40。
中型医院:挂号时间基本在10分钟以内
8月1日下午,在以中医药著名的北京东直门医院门诊大楼一楼大厅里,记者看到,此时的大厅内开放了5个窗口,前来挂号的人并不是特别多,一切秩序井然。几位排队等待挂号的患者表示,在这个时间段挂号不是太难,一般能控制在10分钟左右,但早上挂号的时间要稍长些。多数患者对这里的挂号情况比较满意。
医院挂号与收费科室的闫副主任告诉记者,医院每天都要接待几千名患者,除去早高峰时段,其余时间挂号并不是特别困难,但要想彻底执行这项政策,还需要一些时间来作出调整,“现在是三伏天,来贴伏贴的人非常多,所以这段时间也是医院人流量的高峰,算是一个非常时期。这阵子挂号能否严格按照上级的规定来,我们也很难保证。”
业内人士认为,改变“看病难”顽症,不仅需要医院提高管理水平,患者也要改变看病习惯,如果病情不是特别严重,尽量挂普通门诊,不必过分强求专家门诊。
而许多患者则告诉记者,挂号、交费、拿药这些工作,十分钟之内解决现在真的还不太可能,特别是对于很多奔着专家号来的人而言。
清华大学医院职业化管理研究室主任周生来认为,推行量化管理的关键,是找到标准化和个性化之间的平衡点,既要尊重医疗规律,又要保证患者利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