案发经过
2000年1月17日午饭后,案件嫌疑人徐力看见母亲在房间里一边看电视,一边在绣花。不满17岁的他也想进去看一下。但是,他的母亲却说,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,你要考前10名。
徐力回答说,那是很难的。母亲接着说,那你还要看电视,还不用功点。徐的母亲接着又不停地讲学习、考试成绩、考重点大学一类的话。听了这些话,徐力感到压力很大。在接受采访时,徐力说,从小学开始母亲要求他必须考97分以上,如果低于这个标准,就去找老师;有时甚至作业错了,也要拉着他到老师那里说清楚,很伤自尊心。
进入高中阶段时,他在班上大约居于44名左右,第一次期中考试后升到了第22名左右,第二学期期末考试就名列前10名。在前10名之列,能保住吗?在看守所里,徐力对我们说,本学期期中考试降至第18名,他的母亲知道结果后就拿皮带、棍子打了他一顿,并说,如果期末考不到班上前10名,就要打断他的腿。徐力母亲对他的要求是考上北京大学、清华大学,最低也是浙江大学。
想到母亲打自己的情景,徐力很害怕。他接着说,他学习已尽最大努力了,但同班同学都特别厉害,自己怎么能够达得到呢?因此,他感到很压抑,很委屈。在这种极端痛苦的情绪下,当时患了感冒的他背起书包准备上学去,发现门后有一个木柄榔头,就把它放进书包,随后返回朝母亲头部猛击一下,母亲痛得大叫,徐继续击打,直至母亲不动。
当时,他也曾想过把母亲送到医院抢救,但是又害怕如果母亲活了就不要他了。
徐力父亲在外地工作,回家发现妻子尸体后及时报了案。1月26日,逃到外地的徐力被警方抓获。
与徐力对话
在看守所里,我们与徐力进行了将近40分钟的对话。
为什么恨母亲?我们问他,他沉思片刻,眼圈发红,低声回答道,当时很糊涂,不想看到活得累。我们接着问,谁活得累?他毫不犹豫地说,母亲。她总是为我的学习操心,在班上学习名次后退一点就打骂我。
我们问他,母亲真的打你吗?
真的打。他说,真有点害怕,她总是没命地打。有时,徐力睡觉了,徐母还站在床前不走开。徐力非常害怕,不知道母亲要干什么。学习压力是从初中还是高中开始有的?我们猜测地询问。他却说,从小学开始就有了。
母亲从什么时候开始打你?这个问话勾起了他遥远的回忆。他说,从小学开始,母亲要求他考试成绩不能低于97分。低了就打,打腿、打脸,用皮带、棍棒打。
母亲打你是一种爱的表示?我们刚说出这个问题,他就立即回答,对这种爱,有时能理解,有时不理解。不可能每次考试都考好,但是母亲绝不允许我学习的名次有一点点后退。
课外干什么?他的回答令我们惊讶,母亲只允许他周六晚上、周日中午看一会儿电视,平时都学习到晚上十点钟,考试复习期间学习到十点半左右。
平时看过小说吗?没有。整天就是看课本和做作业。他告诉我们,参考书每门课程都有,物理两本,是母亲要他买的;化学一本,是他自己做主买的;数学两本,一本母亲要求买的,一本自己买的;外语一本,老师要求课外准备的一本参考书。
平时想玩吗?他说,很想玩,但是母亲不允许。
心中的苦恼向谁倾诉?他哼了一声,平时和母亲交流很少,也不好把家里事跟别人说。
现在最想什么?他说是母亲、同学,还想读书。
……